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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长白山寄语
文 /
张笑天
言|情|小|说|吧
我不知道
海兰江的水是不是还那么蓝
布尔哈通河是不是依然那样清幽潺湲
我的双脚涉过北起黑龙江
南抵万泉河在内的许多名川大河
它们已经很少没被污染的了
我却希望我梦绕情牵的海兰江永远是清澈
湛蓝
希望它是我心中的最后一掬纯洁的水
我已经好多年没回延吉了
据说那座城市已经变得叫我不敢相认了
记得那是前年的冬季吧
我的好友穆青林来省里开人代会
会务之余
我请穆青林和60年代曾任敦化县委第一书记的方振铎小酌
当时穆青林告诉我
他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计划
拟在明年(1995年)春暖花开的日子
把原来在敦化县委宣传部工作过的朋友们全“拘”回延边去
他说当年的宣传组长
现在的州人大主任吴长淑也力主此事
他生怕我这个四海云游的人届时不能躬逢其盛
几乎以命令的口气让我排好档期
务必成行
我当时一口应承下来
但是
我左等右等不见动静
还以为穆青林政务缠身
已无暇旁顾了
后来我是从文友刘野的电话中才得知
老穆在春节时突患中风
沉疴在身
已然无力操办此事了
我于是又痛失一次回延边的机会
好多认识我的人和神交的人
都以为我是延边人
我从来一笑默认
前几天在省里开“文艺精品工作会”
得遇延边州委常委
宣传部长李得龙同志
他说延边是我第二故乡
我说也可以说是我的第一故乡
这话并非矫情
我的事业起步是在延边
是在敦化
我说过
我的文学之梦是在那里生根
在那块丰腴的土壤里抽叶
开花的
算起来
我从1961年8月分配到敦化一中任教
直到1975年底离开
我在延边整整呆了14个年头
14年
这在人生的旅程中
可不是能够忽略不计的
我的文学起步是与长白山和牡丹江的山山水水分不开的
我借助了那山与川的灵气
在60年代
《延边日报》是我心目中的圣殿
我的许多诗歌
散文
小说
都曾借重《延边日报》的一方热土
得以生根
发芽
那时节
我在延边日报社有过很多朋友
周必忠
蓝秀峰
黄显文
孙毓文
刘德昌
刘野
李寿珊
孙来今
叶德本
姜懋源等等
都为我的创作提供过帮助
尽管那时发表的作品
如《爷爷看选民榜》
《高鹰展翅》等
都是稚嫩之作
可《延边日报》的编辑们并没有拒绝涓涓细流
我生活在延边的岁月
应当说是中国文坛一片萧杀的时代
延边当然也不会是死角
可不知为什么
迄今想来
我倒很怀念那段日子
也许因为我的一些文学之友吧
他们给了我友谊
我们在严寒的日子里
彼此用真诚
用文学的天真
用一腔的热血
互相砥砺
互相支持
使艺术的小苗即使在冻土中也能抽芽
我们营造了属于自己的春风和煦的小气候
我们那些人在一起的时候
谈文学
谈奇闻轶事
谈世风
甚至也无情地嘲弄时事
我们有自己的乐趣
李守田
刘德昌
刘野
李寿珊
孙来今
陈洪珊
王维臣
盛玉新
还有过早离开人世的顾香亭
他们都令我怀念
那时我们都是无名小辈
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小子
却也有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之气势
几十年过去了
我们都长大成熟了
可是扪心自问
那些质朴无华的品格还有几分
谁能守拙
爱因斯坦说过这样的话:“理想是为科学家和骗子所共同拥有的
这就是相对论
”用这位伟人的话来标识我的那段日子
我一点都不感到过分
那是我一生中经历最坎坷
最不得意的时期
我有理由厌弃它
可是事实相反
我真的很留恋我的第二故乡
这也许也是相对论吧
细心的人不难发现
延边地区的山山水水
乃至地名
人情风物
不止一次地出现在我的作品中
可以说是顺手牵羊
无须冥思苦想
它们在我的生活库存中充梁接栋呼之欲出
此后
尽管我四海为家
阅历日深
可我始终认为
我的“原始积累”全在长白山下
它像长白山的黑色森林土壤一样
肥沃而深厚
其养分永远取之不竭
我从心底感激长白山下这富饶的
慷慨的给予
不管我走到多么遥远的地方
也不管世人为我戴上多少美丽的桂冠
我的心永远是长白山赤松林下的一颗小小的松塔
希望能分享一片厚土
一方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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