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二章廊坊梦遗(第1页/共3页)

文 / 狗子_宏文

言|情|小|说|吧

我从北京搬到廊坊

住在一个居民小区里

这个小区仍在沿用楼房的垃圾道

每个楼门口的旁边是垃圾箱的出口

地上堆着清理不及时的垃圾

好在是冬天

没味

有一天夜里

我从外面喝完酒回来

大概有11点吧

在廊坊

11点已算深夜

冬夜的大街上空空荡荡几乎没一个人

我走进我住的那个黑乎乎的小区

走向我住的那个黑乎乎的楼门

这时我发现楼门口有亮光

有响动

定睛看去

是一个捡垃圾的在打着手电筒翻拣

我经过时再看了那黑影一眼

是个姑娘

围着一条脏兮兮（我猜）的大围巾

我看她时

手电光正好扫到她脸上

我见她吸了一下鼻涕

她没看我

只顾埋头翻拣

印象中她长得不错

我是指眉眼端正甚至浓眉大眼吧

皮肤黑而粗那是免不了的

一个捡垃圾的姑娘

天生再好

也是白搭

我上了楼就想

我完全可以将她包装成一个大美人

马上又想

我是不是在廊坊素晕了头

不过

我确实很久没有看到过捡垃圾的姑娘了

我在北京住的那一片早就实行袋装垃圾

院里有分门别类的垃圾箱

有专门的垃圾工

都是穿着红马甲的小伙子

准确说应是粉红色马甲

比期货市场里的红马甲色浅

在廊坊

我见到一个浓眉大眼在深夜捡垃圾的姑娘

我立刻被触动了那根所谓关怀所谓同情的神经

而且卑鄙地铺开纸拿起笔要记录下我的所见所感

以此打发无聊的时光

我听见另一个声音对我说：闭上你的狗嘴吧

禁止你在这里抒情

我本来是想接着写的

我想写她夜里捡垃圾是不是怕被别人看到呢

她是不是刚下岗刚被扫了黄初入此道还抹不开面子

我听见她说：开什么玩笑

夜里捡垃圾是打时间差

第二天天一亮

好东西早就被人抢光啦

我他妈赶快闭嘴吧

收起你那酸腐的“想像”

你闲得没事了

就开始同情劳动人民

妄想把劳动人民当成药引子

引发你那许久不见的激情

刺激你那早已萎缩的泪腺

让你投入某种久违了的情调

并在其中自我享受

自我崇高

自我感动……

醒醒吧

你和你们

劳动人民不陪你们玩

我坐在从廊坊至北京的火车上

这是一辆慢车

每一个有站牌的小站都要停

此时是冬天的下午五点多

天正在慢慢地黑下来

车厢内人不是很多

大约有三分之一的位子空着

车走走停停

人们昏昏欲睡

这时一名高大魁梧的乘警一阵风般从我身边跑过

他身后跟着一位40多岁胖乎乎佩带列车长袖标的妇女

她一边跑一边叫着：上去了

上去了

车厢内人们的精神顿时一振

纷纷站起来目光明亮地向乘警和女列车长跑去的方向眺望

也有人干脆跟了过去

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人们纷纷议论

过了一会

跟过去的人又都回了原座

据其中一位讲

有人爬到车顶上去了

大约是小偷或盲流

我心中蹦出“飞贼”二字

火车继续开

天完全黑了下来

很快又到了一个小站

此时车厢结合部又是一阵骚动

人们重新站起来目光明亮地眺望

我注意到很多人一脸兴奋

同时有消息传来：抓住了

火车启动了

骚动中我听到那个女列车长的尖声：车开了车开了

别推他

大约两三分钟后

飞贼出现了

他从车厢尽头一路走来

后面跟着魁梧的乘警和胖乎乎的女列车长

这个飞贼个子不高

面色黢黑

留着一头摇滚青年式长发

但因长久不洗有打绺板结现象

远看像是戴着顶黑皮帽子

他大约在车顶上被风吹疼了眼睛

边走边揉

他穿了件不知哪顺来的黑呢子短大衣

没系扣（也许根本就没扣）

一路走来

颇有大氅的效果

他穿着双依稀能辨出是白色的旅游鞋

没系鞋带（也许根本就没鞋带）

他走过我身边时我注意到他一边揉着水汪汪的眼睛同时脸上挂着一丝微笑

那笑容我理解为：还是叫你们抓住了

这回没玩好

就算我输了一分吧

飞贼一排排地走过火车座

座上旅客们的目光随着飞贼的身影此起彼伏地明亮

暗淡

再明亮

飞贼对这些光芒无动于衷

他只是笑眯眯地一路穿行而过……他身后的乘警和女列车长略有些气喘吁吁

他们也无怒色

大概见多了吧

又过了一站

飞贼大概被轰下了车

因为车开起来之后

我看见列车长与乘警靠着车厢的门框轻松地有说有笑

车内昏暗的灯光下人们又昏昏欲睡了

车外是黑夜

我想

这位飞贼兄弟正沿着铁轨向北京跋涉呢吧

或许他能扒上另一辆车而顺利抵京

祝他好运

可他到了北京之后会怎样呢

会会朋友

然后继续飞

断断续续在廊坊已住了两个月

环境陌生

大部分时间很无聊

今天

我想去理发

人过三十

往日留长发的勇气和自信已丧失殆尽

而且理发可以打发时间

我住处附近有几家发廊

脏兮兮黑乎乎的那种

下午

我钻进了其中的一家

里面一样的脏兮兮黑乎乎

我刚从洒满阳光的街上进来

眼前一时发 https://www.yanqingzhan.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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