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一温馨的人生港湾(第1页/共2页)

文 / 张笑天

言|情|小|说|吧

小时候常听妈妈说这样的话：家有贤妻

男人不做横事

我不做横事

大概与我的贤妻杨净有关

记得那是1962年的3月

我刚结识杨净不久

感情有向纵深发展的可能

她给了我一帧小照

我便寄给千里之外的父母去看

不知道妈妈把照片拿给多少亲戚

本家和朋友看过

在给我的回信中

对杨净大加称道

而且引的是我大伯父

二伯父的结论：此女是福相

我知道

老一辈品评人（特别是女人）的标准

常常是以厚道或属相来区分的

在老人们眼里

漂亮不漂亮在其次

那福相是看家的本事

与生俱来的

杨净在这一点上一下子赢得了高分

人们其次才夸赞她的美丽

我和杨净是萍水相逢

我常说

如果不是大学毕业分配时偶然的

无可无不可的“掉包”

我的妻子则可能是另外地方的张净

李净之类

我这么说的时候

女儿常接话说：“那可就没有我了

”全家人于是大笑

我大学毕业的时候

头上戴着一顶无形的帽子

“白专道路”

我是作为一竿子插到底的原则直接分到吉林省汪清县的

主管分配的人刚刚找我谈过话

同班的李景玉同学来找我

他希望和我调换一下

他分在敦化县

他的理由是：他的岳父家在汪清

可以互相有个照应

对我来说

汪清也好

敦化也罢

全一样

都是一个未知的世界

于是我带着写有“书到用时方恨少”的箱子来到了距长春331公里的高寒地区——敦化

我在县城一中教高中

我教的高二学生

全是杨净的初中的同学

如果杨净不考师范学校而来读高中

她就正好是我的学生

那我们也没有缘分了

教过杨净的老师们都公认杨净是县里第一美女

大家称她为“第一号种子选手”

小县城是闭塞的

谈恋爱的有

像我们那样在牡丹江畔

小石河滩

北山上……到处留下足迹的情侣并不多见

杨净在与我将近两年的交往中

始终是温柔而有节制

热情却不狂放

她走路从来走在我左边

保持一两尺的距离

你如果向她靠近一些

她则把距离重新拉开

有时挤得她无路可退

就跳过“阴沟”到沟那一边去

惹得彼此大笑

我那时称她为“左行君”

我珍视那种纯而又纯的感情

杨净喜欢看言情小说

她有点像言情小说里的角色

不过

事实上

囿于时代的特定色彩

每个人都无法真正地超脱

我和杨净的爱情线并非直线上升

中间几乎断过

她的一个老师这样告诉杨净：凡是分配到小县城来的大学生

不是右派分子就是受过处分的

好样的能甩下来吗

很像

我所在的中学

在我以前来的大学生

确实都是政治上“有问题”的

于是杨净怀疑我隐瞒了“重大历史问题”

考验的砝码加重了

杨净对我的选择

有人认为是不可思议的

我出生于穷教员世家

家境贫寒；我本人是那个年月最叫人瞧不起的臭老九

教书匠；还有

连杨净都说“你很丑”

我没有丝毫的优势

时隔多年

人们又反过来说杨净有眼力

说她找了个大作家

如果杨净在我最倒运的年月已经预测到我若干年后的发达

她一定有特异功能

我们结婚的时候够寒酸的了

我妈妈给了她四五十块钱

我们只做了两床被子

连衣箱都买不起

炊具是我们教研组的老师们每人一元

两元凑份子送的

杨净甚至没有做一件新衣服

那时节毛线要票

一位女老师给了我一斤半毛线票

买到手后想叫她织件毛衣

她却给我织了件外套

记得毛衣织成的时候

学校正开运动会

我穿上它美滋滋地绕场一周

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穿毛衣

记得

我在毛衣的经纬里发现了一根很长的头发

一直编织进去了

不知杨净是有意识编进去了还是无意的

我反正大为感动

为此写了很长很长的一首诗

没有房子

无处安身

县城南关有一幢木结构的二层小楼（人称五凤楼）

是从前商会会长的私人公馆

因解决不了取暖问题

从来没人住

我说服杨净

去那雕梁画栋的小楼去浪漫一回

她的一个表哥在房产部门工作

由他出面

把房子门窗修好

我们搬进去前

有好几个人劝我不要去住

人人都传说那五凤楼闹鬼

商会会长的小老婆就吊死在小楼上

冤魂不散

我不信邪

却又怕吓着了杨净

便在房子收拾好了以后约了内弟先去“试住”两夜

我几乎整夜不合眼

试图观察一下“鬼情”

结果一夜平安

我们的蜜月便是在这“凶宅”里度过的

直到那年深秋搬出来

杨净一直不知道闹鬼之说

她听到过夜深人静时咔咔的响声

我解释为木头热胀冷缩所致

她深信不疑

后来她知道了此事

仍然常常埋怨我

她说她若早知道

死也不会进去住的

那时杨净在第六小学工作

放学比我晚

我只好抢在她前面点上火

熬稀粥

然后站在长长的阳台上向人头攒动的街北面看

杨净下班必从那里拐弯

我总是在那里的人群里发现她

记得有一回她教的一群小女孩

为了表现一下

提早到我家来替老师生火

结果误将松明子当成了引火柴

弄得火焰腾空

差点烧了那五凤楼

冬天来临的时 https://www.yanqingzhan.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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