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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节_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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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第2页/共7页)
文 /
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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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曲
让热血沸腾成时代的巨浪
让身躯建筑成民族的屏障
我们欢呼
我们歌唱
冬天来了
春天还会远吗
一些同学
包括一些大同学读了他的壁报发刊词感动得热泪盈眶
第二天一上学
他发现他的壁报连同发刊词已经被撕去
第一节课只上了几分钟
他被校长叫去谈话
校长非常严厉
他一声不吭
校长越严厉他就越有志于斗争
原来一张小小的壁报
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写的发刊词就可以把他们刺激成那个样子
他的斗争敢情伟大得很哩十三岁
钱文成为一个秘密的革命青年组织——党的外围组织的成员
他常常到北京大学的“孑民图书馆”与北京大学工学院的“六&;middot;二图书馆”去读书
这两个由学生自治会办的图书馆里有大量的进步书籍
不但有上海苏侨办的时代出版社出版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铁流》《士敏土》与《青年近卫军》
有新知书店
生活书店等进步书店出版的华岗
艾思奇
胡绳
杜民等人的阐述马克思主义基本观点的小册子
而且有用假标题假封面掩盖起来的延安新华书店出的书
其中有**的着作《新民主主义论》《论联合政府》与《〈**人〉发刊词》
他呼吸着浓郁的革命空气
他摄取着丰厚的革命理论的营养
他激荡在革命文艺的浪漫情调之中
他就这样走向自己的青春
对于他来说
革命
青春
解放
爱情……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是一个东西
那里有飘扬的红旗
更有高举着一面面红旗唱着笑着叫着前进的青年男女
一九四七年以后
国民党政权一面正式下令戡乱
向解放区大举进攻
一面在国统区实行严厉的镇压
学生运动进入低潮
地下党对学生运动的领导强调采取低姿态搞一点小活动
积蓄革命力量
迎接新的高潮
钱文参加了大学生举办的寒假补习班
补习数学
这项补习活动
甚至可以说是一项“面向落后”的活动
通过这项活动团结更多的不问政治一心读书的大中学生
并且建立中学校际的和大中学生之间的密切联系
给钱文补习的是一位女大学生
名字叫吕琳琳
她的样子很白净也很温顺
黑睫毛与黑眼睛在白白净净的脸上给人以强烈的难忘的印象
她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
说什么都是同样的不紧不慢的速度
她和气而又不苟言笑
和钱文一起参加补习的一位男生笨得出奇
不用讲也可以明白的问题吕琳琳给他讲三遍他硬是没听懂
钱文在一旁急得筋往外蹦
吕琳琳面不改色地继续给他慢条斯理地讲解
其实所有的讲解对于钱文都是没有作用的
那些习题他做起来得心应手
他参加补习班的目的不是为了补习而是为了革命
及至他发现在这个补习小组里实在没有多少“命”可以革的时候
他想退出
却又觉得对不起吕琳琳
他甚至怕吕琳琳如果失去他这个“高材生”
只是面对那位又笨又蠢外表又粗鲁又肮脏的男生的话
她的女性的矜持和温柔将会受到威胁
受到侵凌
补习的时候他根本不听——他不需要听吕琳琳对于几何习题与代数习题的解释
他时不时地看一下吕琳琳的黑睫毛黑眼睛
忽然他发现吕琳琳上唇两端接近嘴角处有几根黑色的短髭
这使他别扭得要命
吕琳琳说话的时候上唇有点轻微的颤抖
黑色的短髭也跟着颤抖
不知为什么这使钱文想掉泪
他实在不愿意一个好姑娘
一个白白净净的姑娘
一个至少是革命的同盟者的女大学生的白璧无瑕受到些微的损害
想到这些他心头是热的脸是红的
他觉得又甜又苦
又骄傲又害羞
“等再过几年
等我长得更大一些
也许我可以向她建议把短髭除掉……”他想
他笑了
然后
泪水又一次涌上了他的眼睛
一九四八年
不满十五岁的钱文成为党的地下组织所吸收的一个候补党员
就在他被吸收入党的一个星期以后
在他约好了与他的领导人——一位被称作沈大哥的人——见面的时刻
他们约会的见面的地点出现了一场骚乱
有几个摊贩与警察殴打起来
于是警笛尖叫
不知道是谁乘机大喊了一声“打倒&;times;&;times;&;times;”
于是警笛叫声更加尖厉
秩序更加混乱
并且有人乘乱抢摊贩的钱与货品
一场混乱打乱了他们的约会
等混乱过去时间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
他找不着沈大哥了
此后他一次又一次地来到这个地方
仍然没有人
单线联系
不发生横的关系
这些术语他在“孑民图书馆”“六&;middot;二图书馆”的小册子中已经学到了
找不着沈大哥
他就失去了一切
在他成为候补党员以后
他不能随随便便去找一个例如曾经一起在“孑民图书馆”读过书的同学
两个月过去了
沈大哥没有踪影
他一次又一次地在他们常见面的那个古旧的街口踱来踱去
觉得无依无靠
没抓没挠
孤孤单单
可怜巴巴
他简直不能理解
既然他们约好了在这里见面
既然秩序混乱的状况早已结束
既然每时每刻都有那么多男人和女人
老的和少的从这里走过
而且其中不乏有与沈大哥个头儿差不多
神态差不多
走路的姿势差不多的人
有几次他还误认为是沈大哥来了
便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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