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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惑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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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84章 深夜的大火(第1页/共2页)
文 /
韬光养晦的蜉蝣
言|情|小|说|吧
婆坨睡不着
心里像火烧似的
难受
直到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赶紧跑了出去
只见冲天的火光中
滚滚的浓烟像一条痛苦的苍龙似的
从对面山顶上拖着臃肿的身子
挣扎着涌向明亮的天空
“阿婆
”婆坨心里叫着
村里已经炸成了一锅粥
山顶的火光在薄雪的映衬下
显得格外地耀眼
鞭炮似的破裂声
混乱的叫喊声
从上而下
由远及近
像洪水似的落进山谷
“下雪天
怎么会起火
”
“消防车能进吗
”
“会不会烧到我们这边来
”
“那里好像是禁区
”
“估计又要死好多人
”
……
几乎所有的人都跑到了半山腰
他们站在阿婆房舍前的空地上
望火兴叹
即使这会儿
要去帮忙
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因为当年
划分界线后
背靠这边的山路
不是毁了
就是用围栏拦住了
“当心趁火打劫
”婆坨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
大伙儿这才慢慢散去
各回各家
外面的骚动刚歇
柴房那边
才响起了紧张的敲门声
婆坨连忙点了一盏油灯
门“吱”的一声
接着
一团黑影便闪了进来
方兰之感觉自己飞了起来
像一根羽毛似的
柔软又轻盈
飘着
飘着
她隐约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一会儿细
一会儿大
一会儿粗
一会儿小……可羽毛注定是要飘走的
就像梦注定是要醒的一样
那如果将梦记住
是否就能重复在那个梦里
不用醒呢
还是山上棵老樟
微风一吹
那鱼片子似的叶子就开始碎出和谐的旋律
树下两对眼睛
正使劲地往上看
这树真高
一个说五十岁
一个说一百岁
吵着吵着
就变成了笑声
和着树上的沙沙声
就成了此时脑海里清脆的声音
过了一段时间
还是那棵老樟
只是树下的长高了
于是眼睛变成了腿上树
两个人随便哪根树杈
一坐就是半天
也不问
他在想什么
她在等什么
又不知过了多久
老樟树还在那里
只是沙沙的声音里
响起了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树上见不着人影
树下也没有吵吵声
突然不知从哪里飘来一股浓浓的烟火味儿
熟悉得很
她循着味儿
看见一个小孩正在树下向他招手
是半夏
是小彬
不是
是婆坨
正傻乎乎地对着她笑
“如果我是一片树叶
我才不要挂在树枝上
我要飞起来
飞到最远的地方
飞到最高的地方
最后,还是要飞到你的手里
”
掌心与掌心之间的温存
是圆融的包裹式的
有那么一瞬间
她迟疑地想着将手从他的掌心抽出来
她与他隔得很近
却分离得太久
这太久的煎熬
早已磨去了儿时的无瑕
但是她知道此刻
在掌心的触碰下
是她此生堆积已久的放不下
方兰之醒了
又不想醒
屋顶上响起了积雪松动
滑落
然后坠地的声音
“醒了
”是阿婆的声音
低沉但是很温暖
梦阿婆的眼睛
深深地陷进了满是皱纹的眼眶里
像山丘中的一眼明珠
只是此时已经失去了光泽
疲惫得像灭掉的那抹黑色灯芯
暗淡无光
毫无生气
方兰之终于睁开了眼睛
瓦缝里
穿刺进来的日光
像一缕缕金色的丝线
在房间里交织着
“醒了
”婆坨闻声
放下手中的毛巾
看了一眼半夏
来到床边
他看着方兰之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但是眼中的忧郁却欲盖弥彰
“阿婆
”
方兰之疑惑地看着床边的半夏
“我看见阿婆了
阿婆呢
”
半夏眼圈微红
欲说又止
“阿婆在茶房
”婆坨接过来
平静地回答
婆坨是一个不会撒谎的人
但是唯独这一次
他却骗过了方兰之
当梦婆像只跑了许久的老兔子
有气无力地出现在门口的时候
婆坨就已经感觉到了死神的气息
“阿婆
”婆坨颤抖地叫了一声
他看着阿婆那张老树皮似的脸
还有放肆地往外显摆的银发
生平第一次
他想跟阿婆发脾气
“如果我跟着去
你也不会成这样
”说完
他竟像一个大人抱着孩子似的
将不省人事的阿婆抱进了屋里
他不敢看阿婆
又控制不住地
时不时地叫着阿婆
听了一声“嗯”
心里才略微地放下一点
梦婆村的人听得很清楚
鞭炮似的破裂声
还有消防车的声音
交织在一起
像两个正撕打得火热的对手
根本看不出到底是谁在灭谁
阿婆突然醒了
她疲惫地扯开陷在满是沟壑里的眼睛
什么话都没有说
只是微微地抬起手
于是大家伙就都散了
只剩下村长留在外屋候着
村长盯着婆坨的脸
此刻那张脸上什么都没有
能看出来的
只有焦虑和悲伤
“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
婆坨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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