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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惑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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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60章 爱与恨的过往(第1页/共2页)
文 /
韬光养晦的蜉蝣
言|情|小|说|吧
紧随着一阵接一阵的吱呀声
蛊庄的人们开始活动起来了
对于他们而言
大雪初晴后
醒蛊是头等大事
哪怕饿得两眼冒青光
冻得浑身发紫
睁眼后的第一件事
就是钻进蛊房
烧纸点香焚肉瞌头
完了才能顾自己的冷暖饥饱
如果还有人记得
那时候这里叫梦谷
是一个民风朴实
隐于世外的小村落
后因山多林密
盛产奇药异虫
加上有一条终年不枯的秘河
很快便被人盯上
变成了蛊的天地
然后就成了现在鱼龙混杂的蛊庄
积雪终还是融化了
蛊也慢慢地有了动静
但是养蛊是个秘活儿
每个蛊族传内不传外
而且传女不传男
蛊女终身不嫁
与蛊相随
直到蛊相尽无
方可脱身
若有蛊女违背
将被百蛊蚀心
然后弃尸于秘河
她记得很清楚
那是五月初五端午节
她从年初就期待着这一天
因为这一天是毒月毒日
百毒俱现
村里的人
不管男女老少
基本上都要上山
去找蛊衣
蛊衣
顾名思义
就是蛊的外体
也就是那种可以蓄养成蛊的毒虫和劲草
由于小孩子的思虑浅
不辨善恶
所以他们大多只是跟着父母赶热闹
只能找
不能碰
站在山顶的巨石上
顺着山坡
炊烟袅袅的村庄
尽收眼底
看久了
就会有一种人在画中游的感觉
自出生以来
她还没有下过山
每次收到从外面带回来的新鲜玩意
她心底的好奇就变成了鼓鼓的果实
只等机会成熟
就会爆裂开
然后冲到山下的街面上
将五颜六色的果糖全都装回来
就这样不知不觉地
她和阿里离大人越来越远
等她回过神来
他们已经不知道身处何地了
阿里紧紧地牵着她的手
一起滑倒
又一起爬起来
直到突然脚下踩空
两个人一起掉了下去
她永远记得醒来时
那种袭骨的恐惧
空气里的血腥味占据了她所有的感官
喉咙里的血充塞着
令她无法说话
拖着血肉模糊的身体
不知道爬了多久
她只记得当她再次见到日光的时候
身上的血痂已经开始脱落了
浑身的伤痛竟令她连哭出来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春去冬来
冬去春又来
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那样的生活
与虫兽同穴
以虫草为食
她寻觅着
用手
用脚
用她能用到的所有力量
她想春花秋月
想鸟语花香
想家人
想阿里……
时间凝固在那个山洞里
一切来得那么迟
迟到的夙命不可能是她心心念念的样子
那一刻
整个世界除了婆婆
那个额头上的皱纹像一条条干涸河沟的老人
她自知已经一无所有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一切都很陌生
她像一台失灵的机器一样
总是在记忆里卡壳
在她的意识世界里
过去的一切早已经陪葬在那些痛苦自责的泪水里
她只字不提
只字不问
直到那天
她终于以红豆为引
蔓草为体
找到了梦的蛊衣
她成了唯一可以蓄养梦蛊的女人
梦蛊便慢慢地
成为了她隔绝过去
最坚硬的武器
而婆婆所在的这个村子
便成为她安放余生的梦婆村
她也就成为了村里年轻漂亮的梦阿婆
时光正如同山谷里的溪水那样
时缓时急地裹挟着残枝败叶和泥土
那些想去远方的
不留恋
那些恋恋不舍的
也尽量留下
溪水的体格不经意间
变成了一条小河
就像年轻的梦阿婆一样
日子渐长
等到身心得到静养
回忆的脉络
不经意间
慢慢地平缓了起来
顺着周围的山势
一直延伸到对面的山顶
药草没有人工种植前
她喜欢沿着河谷寻药
对面的山
对本村的人来说
无疑就是一片鬼魅之地
两座山
本是一脉
却以河为界
高低有别
交往甚少
叶氏是蓄蛊大族
解放后
虽分了土地
但仍有人暗地里
重操旧业
正如世界本来就是黑白相间
明暗交织
好坏皆存一样
有救死不害生的婆坨族
也就会有唯利是图的叶氏一族
两族历来是井水不犯河水
你走你的阳关道
我过我的独木桥
这中间
有是非
有对错
但都是人心的问题
梦阿婆是叶氏的后人
她坠入山谷
掉进尸窟
阴差阳错
她竟死里逃生
成了婆坨村的梦阿婆
这份用一句话就可以概括出来的离奇身世
对梦阿婆来说
却成了漫长岁月里
没完没了的寻味和挣扎
当一只血淋淋的手破土壁而出的时候
梦阿婆突然才意识到
自己离平常所走的路
已经很远了
但直觉又告诉她
土壁里是一个人
同样的扬景突然像一道闪似的
照亮了记忆中最为黑暗的部分
她像当初婆婆救她时那样
从土壁里将那双血淋淋的手
还有连着手的整个残肢拖了出来
血肉模糊
但是眼睛还有一丝光亮
这丝光亮
虽然很快就消失了
但是却令她的余生
孤单却不迷失
失踪后
阿里被村里人找到了
但是阿茶没有再出现
他不再听家里人的安排
拒绝做蛊童
经常一个人跑到林子一阵疯找
有时候还躲在外面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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