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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寄人篱下的春节(第1页/共2页)
文 /
白青羊
言|情|小|说|吧
80年代初
当日历翻进到腊月这页时
鄂西南这个四季分明
气候湿润
风景秀美的少数民族聚集的山城小市“襄城”就开始有了年的味道:人们开始自家房前屋后的打扫收拾
街道两边的房屋窗明几净
到处张灯结彩
商铺和企事业单位的大门口挂上了红红的灯笼
粘贴着写着大大的黑字:“欢度春节”的红纸
大街上到处是熙熙攘攘赶场的人群:有购买烟花的
有购置花布的
有准备年货的
大家都似乎被这种节日的气氛所感染
暂时忘记了一年的辛劳和苦难
尽情的欢笑
似乎大人
孩子都在等待着迎接这个有压岁钱
好吃好玩好看的盛大节日的到来----春节
白梅看着跑进跑出玩疯了的伙伴
现在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眼看着春节马上就到了
不知道母亲什么时候会来接她走
母亲是“串亲”时把白梅带到表舅家的
走时母亲告诉白梅正好孩子们都放寒假了
就让她在表舅家和姐弟们多玩几天
回头再来接她
母亲的表哥虽然个不高
却是城里吃公粮的干部;已生育三个孩子的表舅妈
尽管现在看起来有些臃肿发福
但从高挑的个子和精致的保养来看
仍然是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
据说年轻时也是襄城里数一数二的美女
就因为看中了表舅的才华和前途
才义无反顾的嫁给了一贫如洗的表舅
表舅家有两个女孩和一个儿子
年龄差距不太大
最小的儿子跟白梅年龄相仿
都在八岁左右的样子
所以大家都很高兴白梅加入他们的阵营
因为表舅家住在机关大院
白梅来了不仅可以和姐弟们一起捉迷藏
做游戏
吃到在家吃不到的酒心巧克力糖
各种美食和水果;还可以白天和姐弟们开心的看表舅妈彩排“划旱船”---白梅听母亲说只有长相出众的美女才能做这个跑旱船的女主角;晚上痴迷的坐在那个年代人们家中稀少的21寸大彩电跟前看热播电视剧:霍元甲和燕子李三
和继父家凶巴巴的
两个看贼一样看着她的哥哥和继父那张冰冷的
阴沉的黑脸比起来
白梅当然更愿意选择留在表舅家里没心没肺的尽情玩耍和娱乐
这一约定小住的几天
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了
眼看着团年的日子马上到来
白梅开始有点忐忑不安了:母亲从小到大都没和她分开这么久
可母亲会有事吗
白梅想想
摇摇头
不会的
父母离婚时
白梅才八岁
正是孩子在父母膝下承欢
无忧无虑的童年
而白梅和哥哥
妹妹却都是在父母近一年不休不止争吵里
惊恐
疲惫不堪的度过了无数个不眠之夜
最终两人都吵得精疲力尽
彼此互不相让
走上离婚这条路
白梅从小长相白净
乖巧懂事
学习成绩偏优
父母都视她为掌上明珠
从没有动过白梅一根手指
责骂过一句
比起经常挨父亲打的顽劣的哥哥和木纳的妹妹
白梅是在父亲的背上长大的
尽管后来父母矛盾不断
但也都对白梅宠爱有加
离婚时
好强的母亲动用了亲朋好友的关系
大费周折取得了对白梅的抚养权
南方的冬天是湿冷的
家里没有暖气
用的是炭火盆取暖
乡下的人们
吃水用电都很不方便
穷人家洗衣服
洗红薯
马铃薯等都要去很远很远的河边
很多孩子到了冬天手脚都冻出了一道道血口子
再碰上冰冷的河水
刺骨钻心的疼
白梅有父母的宠爱
吃穿都还不错
也没有遭过山里孩子的那些罪
但父母离婚后
白梅就从快乐的天堂跌入了悲苦的人间炼狱
母亲把白梅安排住在山里的姥姥家
而她自己则早出晚归的外出做小本生意
白梅那时每天天不亮
就要独自摸黑走很远的山路去上学
中午因为路远
为了给母亲省钱
也只能吃些带去的冰冷的饭菜
忍饥挨饿更是家常便饭
放学路上还要费劲心机的躲避着看家的大鹅叼咬
有一次因为没有等到过路的成年人一起通过
白梅硬着头皮准备闯过去时
被虎视眈眈的大鹅瞅准机会把这矮小的女孩狠狠的欺负了一把——把白梅的手指给啄破了
那次
白梅自父母离婚来
第一次无助的偷偷的哭了……
尽管这么多苦难
这个懂事的“小棉袄”
为了不让母亲为她担心
白梅没有在母亲面前哭过
抱怨过一次
她每天最开心的事:就是放学后回到姥姥家写完作业
吃完晚饭
呆呆的坐在堂屋门口
望着远处不断褪去的晚霞;成片成片飞回的归巢倦鸟;对面山里挺拔的松树
慢慢的变得越来越远
越来模糊
在焦虑和不安中突然听到黑漆漆的夜空里传来邻居家的狗叫声-----那是妈妈回来的信号
这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在那些无数的深夜里
在白梅的无尽的祈盼和等待里
无论多晚
母亲都会如约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姥姥家
回到白梅的身边
白梅感觉只有母亲回来了
她在姥姥家才不算是个多余的人;只有母亲回来了
她的那颗敏感而脆弱
忧愁的心才可以安放
八十年代初
在南方的襄城
离婚对娘家是极不光彩的事
对于离婚后住回娘家的女人和孩子
更是无法忍受的
在姥姥的多次催促下
离婚快半年的母亲终于领回了一个男人来到姥姥家
看着那个男人一副讨好巴结的“假笑”
白梅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想着:他翻脸吵架的样子一定会很恐怖的吧
人冥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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