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17

文 / 白.sh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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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上的挫败和紧随而来的春节让原本渐入正轨的考研复习一下子变得混乱不堪

日子依旧飞快

可我却再次陷入了停滞

所处时代

正流行一句平俗而精准的话——“时间能治愈一切

”我瑟缩在床角尽头

拼命去想

仍丝毫看不出这时间到底有多久

又究竟能治愈些什么

原谅所述记忆并不是一幅愈挫愈勇的画面

那样的状态

若现在回看

我反倒会觉得越加生疏和模糊

终日的沉郁和低落让爸妈自然而然觉察出我情绪上的怪异

三番五次尝试聊述

可每当最后总会不了了之

“妈

爸

我真的无法告诉你们

有些事情是不能倚靠安慰就能够得到解脱的

甚至它没有谈论的价值

我清楚自己现在的位置

给我空间好吗

会好的

”一直庆幸

纵使如今

我依然还可以同站在面前的两人朋友般平易的交流

也许很多人同样会这么去想

“最起码

告诉我们是关于哪方面的呀

考试不理想

和朋友闹别扭了

复习的不顺利……”他们把所有可能的原因都通通问了个遍

唯独想不出这个二十岁伊始的男孩竟也有情窦初开的时候

我微笑了笑

拉起他们枯黄而皱起的手

没说话……

痛使人反思

所以当这个世界正已快于平日多倍的速率加速前进时

我知道眼下我也必须去改变些什么

哪怕这改变

归根结底是一种强制机械的逼迫

“不摸锅底手不黑

不拿油瓶手不腻

”生活的琐碎

远看似一片布满青翠的原野

可一旦走进

那些最初的碧绿便早已温柔不再

横现眼前的

多半是遍地的长满倒刺的藤蔓

每天夜色将近时起床

重回到中学校园

熟悉的操场上

一圈接一圈的长跑

再回家时

汗已浸透全身

肆意冲洗一番

接着将凌乱不堪的衣物清洁整理

谁都看得到

我正在想方设法用忙碌和疲惫赶走沮丧

但事实上这个过程却远不像印象中那般轻易

将各个屋内清扫

擦抹窗户

桌椅

立柜

地板

也曾多次走近厨房

帮母亲清洗各类食材

学习蔬果肉类的切试

简单基础的烘炒

调料口味的搭配……家中来客

逼迫自己应酬问候

敬烟

沏茶

因为年龄与阅历上的差异

常坐于一旁倾听

偶有提到自己的部分(多半是一些言过其实的夸赞)

羞愧中寥寥寒暄

连连摇头

一周多余的时光转眼间就溜走了

我想用“应接不暇”来形容那段生命的纷乱

然而又始终觉得这其间似乎缺了点什么

这个缺口

在不断用一种别于它样的分贝发出低吟

清晰却又隐蔽

惹得心头那股不安与恐慌也渐渐趋于苏醒

蠢蠢欲动开来

与此同时

春

终于到了

这是当我嗅到第一抹晨空的气息时所深信不疑的

没错

那是种泥土与新绿混合的味道

我忽然注意到以往常留于街巷庇荫处的积雪已所剩无几

拂面而来的风

已不再像从前那般干涩和冰冷

转而为一种潮湿亲昵的轻抚

也就在那一刻

我同样听到了来自附近不远处久违的鸟鸣

对了

那是枯萎了整整一个冬季的白桦树

在褐叶交错的枝脉间

几只斑纹细密的麻雀正清闲自在地探讨

它们在说些什么呢

又有没有希望和信仰

我想我无从知晓

总之

那声音充满了天真与兴奋……

那是去中学母校的最后一天了

也是以跑步的方式在那片操场上停留最多的时候

春雨如期而至

细腻的雨丝在空际中扯下缕缕斜线

带着温柔一季的迷蒙

这个世界便彻底复苏了

只不过这次跟着复苏的

还有我黯淡了数日的心灵

四季用恒古不变的节奏均速运转

凉了热闹

暖了孤寂

气候如此

一花一草亦是如此

而人身处其中

又怎能够独具一格

我在眼前的跑道上来回环绕

没有松懈

也不去急迫

就像记忆在时间的年轮上留下痕迹一样

那些落满尘埃的脚印

再次回眸

竟隐约中生出一地茂密

所以在汗雨交加中跑完30圈后

我终于看清了自己生活里隐约丢失的那部分

幻现的面具下

它原来是真实——那正如初然退学时胆怯而又迷茫的眼泪

如她发给我一封又一封坚强和倔强的文字；正如江煜每每听课时专注跟仔细的神情

如他躺在病床上失落但却不甘的心跳；正如白湙在咖啡桌前颤抖和别扭的手臂

如她在回却我时委婉可又决然的阐明；又正如曾经的我……如我的爱

如我的愤

如我和这些人的每一次悲欢离合

以及在这些悲欢离合中所夹杂的一切碎屑

我曾听人说

那叫青春

又一阵风撩乱头发

伴着缠绵悱恻的雨

我看着脚下干却了的梧桐叶脉——它也曾带着满身的翠绿拥抱过此刻的天色……可没关系

因为我早已相信

这绿还会再次盛开

一如我最初遇见白湙那般

雨后的世界

摇曳有大簇大簇的蓊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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