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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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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13
文 /
白.shan
言|情|小|说|吧
跟白湙再次见面
大三小半个学期已尽至末尾
我们在薄暮初降的校园里并排而走
断断续续的交流
松散却又难逃局促
那天
平日一路上五颜六色的陌生身影都消失不见了
那些由青春散发而出的动人光芒也都不知出于何因在悄然间变得暗淡失色
白湙就像我生命中一片聚焦已久的景
她若出现
剩余在心灵荧幕上的其他地方
都无一例外沦为了模糊的虚影
“最近忙吗
眼看就期末了
还有时间找我出来
”
“之前好多课都结的早
就剩两门考试了
在下周末左右
你呢
”我转问白湙
那日她穿一件深黑棉衣
咖啡色针织围巾温暖的拥簇在脖颈下侧
“我们在两周之后了
复习正紧
这阵子写作还有进展吗
上次你说一直在犹豫小说的名字
后来我帮你想了想
你觉得……《日光之下》怎么样
”
白湙开门见山的询问让我一阵心虚
我含糊其辞的敷衍
同时连忙将话题转向别处
“嗯……听起来挺不错的
回头我试试看
哦
刚说到你们考试
那你现在复习的怎样
”
“不怎样
也可以说——很糟
”白湙率真直白的说道
面无表情
我愣住原地
与她凝神对视
两人紧跟在下一秒笑出声来
“嗯
很新颖的阿Q精神
”我耸了耸肩说
初雪消融
暮色下辽旷的天际像被刚刚清洗了似的
明媚安宁
我跟白湙慵散的漫步于人烟阜盛的街衢
沿路上说说停停
“要不……这些天一起自习吧
”一段寂然的空气里
我试图打破安静
……
白湙一阵沉默
神情忽而变得凝重开来
她仰面望了望初升的圆月
夺步将我留于身后
“我没别的意思
要是你实在排斥
全当我没说好了
”我连忙紧跟前去
渐暗的天色下
她长长的乌发黑如子夜
“不
张寒
”她猛地驻足
又回身面向我来
“你真的想好了
”不等我开口
她便接着又说
“你知道吗
我们现在的位置
其实都是彼此视野上的错觉
可我觉得这样挺好
虽然明知道是各自轮廓的粉饰……倘若靠近
就定会发现内心里或多或少的抵触
我怕那个时候……你不再是现在的你了
我也不再是
”
“可没有人是完美的呀
”我安慰她解释
“就像我第一次见你一样
我从未担心自己会在某天忘掉那个坐在咖啡店窗前的女孩
反而觉得越是靠近
她就显得愈加真实
”
“但你终究还是活在对另一个人的印象里
这不会长久
”
“所以我在尝试啊
”
“……”
“万一我们发现的不是抵触
而是欣赏呢
”见白湙沉思
我试着再次说服
“张寒
如果一开始我是个其貌不扬的女生
我们还会有后来这些故事吗
”暮色渐浓
太阳的最后一丝余晖湮灭于山脊
天空顿显出大片大片的深蓝
白湙并未有急求回答
我站在一旁
反却被她这虚浮空洞的问题困扰地束手无策
“……没有如果
你的外表也是你的一部分
为什么非要把它分割开去看
那我呢
如果抛开写作你还会觉得我有趣吗
”我有些激动
不觉间抬高了几分音色
白湙仍未做声响
皓洁的月下
她只是直直的盯着我看
面目素净
“对不起……我是说……如果有天我放弃了写作
那个时后
恐怕我也就不再是我了
”有阵诡异的疼痛从心头刺过
我清了清嗓子
低下头再没说话
“这不是你的真实答案
但我等着那天
”
……
学期结束
都未再见过各自身影
每天网上相互留言
不瘟不火
有时很想敞开心门倾诉
却又生怕打扰她刻不容缓的复习
白湙的性子里渗满着随性
那是她生命中最为珍贵的东西
我按捺下胸中执意
重拾起考研内容
日复一日
生活也渐变向原始而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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