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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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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2
文 /
白.shan
言|情|小|说|吧
周末的时候
我经常会去初然的学校
来回一趟
差不多得小半天功夫
她是我高中同学
关系很好很好那种
好到她已经可以来我家里
爸妈都拿她当成闺女
刚上大三那会儿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再找她
也许是因为学业和兼职实在让人太累
再加上考研的一堆事情
之后再见已是秋末
那次见面是在学校的一家门诊里
她发着快40度的高烧
面色如灰
整个人有气无力的靠在屋内一处棕木色长椅上
透明的玻璃吊瓶在她头顶的铁架上搁置着
液滴一点一点均匀下落
空气里满是由于药物而别于外界的异味
“张寒
”她一见我
眼泪刷的就流了出来
“我退学了
”她说
声音里夹杂着满满疲惫跟无奈
那是我在她身上见到少有的绝望
我在长椅一旁坐下
神情芒木的盯着地面上白色瓷砖沉默
“你爸你妈知道吗
”我问她
过了很长时间
她将脸别向窗外
没说话
只是不断轻摇着头
陪她打完点滴后
我们去校外小街饭馆里一起吃饭
她很虚弱
混沌只吃下几小口
接着便再也没拿起桌上双筷
我见豆大的泪滴从她眼中跌入碗里
知道那种痛苦
但却无力安慰
我也很难受
告别的时候
我把包里所有卡都给了她
总共八千块
很想尽己所能去帮她
但最后能做的也仅仅只是这些而已
退学的决定是她擅作主张
她不敢让父母知道
所以只能暂时飘在外面
“非得去这样燃烧自己吗
”等候公车时
我望着已然平复的她
“张寒
如果让一个人一辈子去做他不喜欢而且没能力做的事
那不是坚持
是虐待
”顿了顿
她又反问我
“你怎么打算
”
“我准备考研
”清了清嗓子
我低着声告诉她
“呵……挺好啊
”她对我微微一笑
本想着让我轻松
没料这反却使我更加沉重了
“希望……你能如愿以偿
”她补充说
临别后
我在路边等待将要靠站的车子
那时她已走过五米开外
可最后又再一次回头追来
“怎么了
”我望向她
她在离我不近不远的距离停住脚步
表情带有略微的别扭和生硬
“你说——这一走
什么时候还能再见
”
“……我也不知道……可能很快
也可能——很久吧
”我被问的发蒙
但现在想想
这答案确实是内心真实那面
她怔怔的盯着我看
猛地一乐
上前推我
接着转身跑开了
我不大知道那时她在想些什么
因为连我自己的心情都着实难述
可有件事情我却明白
她说退学
那不是因为学业太差
而是对另一件事情太过痴迷——摄影
是
现在你会发现我们的处境有太多相像之处
只不过她用了一种更为决绝的方法去选择自己
而我
则似乎遵从了大多数人更愿意认同的方向
于是我们分散了
我坐在公车里胡思乱想
不觉间窗外已暮色浅垂
它提醒我得赶快回到学校
没错
谁又能看到未来的自己呢
我不能
初然不能
所有人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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