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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三十节(第1页/共5页)

文 / 林素描

言|情|小|说|吧

林风骑上了摩托车

方小雅也坐了上去

摩托车开动的时候

林大叔追了一段距离

最后站在苦楝树下挥动着大手

这幅晨光里的剪影

是那么的让人感动——将心灵里的爱变幻成一条停泊在某个渡口用于去拯救的小船

方小雅也挥挥手

算是一个告别

满是尘埃的小路上

摩托车走过

都会飘起尘埃

又是一个离别家的时候

在林静的日记看到过

在林风的记忆里看到过

那离别的心情

也是每一次都不一样

方小雅依附着林风的身体

感受着

感受到他的灵魂在轻轻地诉说——每一次的离别

都是带着往昔的忧伤

带着不得已

带着对家的眷恋

脚下的这条通往外面世界的小路

承载了他多少的脚步

承载了林风多少的思绪

从这里出去

开始认识外面的天地

方小雅想着他的故事

想着他是怎样一步一步在人生的道路上由天真烂漫到现在的满目疮痍

沿着记忆的裂口

慢慢地勾画

勾画出林风一个完整的轮廓——

少年不识愁滋味

爱上层楼

那是林风和林静同时在家的时候

那个季节是蒹葭苍苍

白露为霜

那个晚上

林风知道姐姐要走了

所以也决定要出去

为了守护姐姐

为了给姐姐减轻生活的负担

林风说

“这里山川秀丽

可它还是山

前面是山

后面是山

左面是山

右面也是山

我要到广阔的天地里去

看风云变幻

姐姐

你也带我出去吧

”

“你不回学校念书

就只能一生一世呆在这地方没有出息

你呀

完全不把妈妈的话记在心底

你现在出去做什么呢

没有文化

没有技术

出去了就只能受苦

你可要想好

”

“我想好了

什么我都不怕

就是出去当学徒也可以

我会飞出这大山

我把它当成我的理想

一定会成功的

”

“好

我去了给你找找看

”

“谢谢你

姐姐

过几天我给你打电话

”

林风第二天送别姐姐

看着那个身影在小路上越走越远

越来越小

心里是那么的惦念

过了几天

林风去商店给林静打电话

“姐姐

找到工作了吗

”

“问了几家

有一家比较好

你明天来吧

带上身份证

被子和衣服

到汽车站了打我电话

我带你去丽兰酒店

”

“好

我要几点到

”

“下午两点以后到

我在倒班

两点以后就下班了

”

“好

我知道了

”

林风回到家

心情说不出是喜悦还是怎么的

即向往又有点担忧

他带了两件最好的衣服

上学都舍不得穿的衣服

又数了数所有的钱

还有两百多元

又要开始新的生命道路了

升起了帆的船只

要起航

不管前面的道路是什么样

第二天

林风要出门的时候

父亲推着自行车跟出来

“我送你

不着急

”父亲殷切地说

“送你到公路上搭车

”

林风已经很不习惯父亲的这种所谓的关心了

在上学的时候

没有听到他说送

现在要出去工作了

他就跑到说要送

关切

殷切

那以前怎么就没有呢

“你回去

不用送

”

父亲愣了一会

好像有点无所适从了

黝黑的脸

僵硬的笑容

父亲过了一会才说

“你提这么多东西

不好走

”

看到父亲那无辜的表情

林风不想拒绝了

让父亲送

这不是在顺从生命

也不是在妥协什么

而是给父亲一个台阶下

给父亲一点点希望

“我要拦到车了

你就不送了

”

“好

”父亲欢天喜地地点头

林风坐在自行车上

看着经过的每一处

每个拐角有多少树

是什么树

脑海里都一清二楚

野菊花的花朵

有浓郁的香气

柿子树没有摘下的柿子象悬挂的小灯笼

红彤彤的

一路上

林风没有和父亲说话

父亲艰难地骑车

在上坡的时候

林风就下来

乡间小路

有很多骑摩托车的人呼啸而过

林风希望可以早点遇到认识的人搭个顺风车

和父亲的疏远

隔阂

他完全受不了

相处的时间是沉默的

感觉是生疏的

下坡的时候

自行车在颠簸

林风偶尔会挨到父亲的背——宽大的背

可是这背

没有扛起家庭的一片天空

终于快到公路了

这终点

盼望已经很久了

这样的旅程

漫长

艰辛

煎熬

下了车

父亲说

“上班

要是不习惯

就回来

”

林风看到了父亲那种偏袒的爱

不知道父亲对姐姐说过这句话没有

毕竟姐姐还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子

林风只是简单地回答两个字

“知道了

”

林静在汽车站街道了林风

然后坐了出租车去丽兰酒店

办手续的时候

林风才留心起这里的环境

豪华气派的大厅

有花草树木做装饰

金碧辉煌的装修和耀眼的水晶吊灯

工作人员身着工作服装

仪态端庄

置身于这华丽的环境

恍如在做梦了

从小山村突然进到这宫殿

看到的差异太大了

心理一时还适应不过来

“以后

你就安心地工作

我也照顾不到你了

这里不是学校

你要学会适应

不要和同事发生矛盾

我会常来看你的

”林静嘱咐着说

“最后我再说一句

你居然来了

就要按着你说的做

不要让我失望

”

“我知道了

姐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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