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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岛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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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 “玫瑰公主”正为自己编织着玫瑰色的梦(第3页/共6页)
文 /
张笑天
言|情|小|说|吧
啦飘动着
最醒目的是飘在舰桥上方的米字国旗了
唐嵋觉得
她象骑在一匹驯服的马上
驰骋在草原牧场上
那微微起伏的金色的海涛
多象秋天泛了黄的苜蓿草地呀
什么香味
啊
从中舱厨房里飘来一阵阵中餐炒菜的香味
纯粹的中国菜肴味道
大师傅康永河是广州人
据他说
他的祖父给两广总督琦善当过厨子
很有几道拿手菜
康永河是个火上房不知道着急的人
只要一天能有两盅酒
他脸上就有笑容
此时康永河大概正在备晚餐
炒勺敲得叮当响
还不时地唱两句不伦不类的京剧唱腔:“一马离了西凉界
不由人
一阵阵泪洒胸怀……”由于康永河手艺好
为人随和
哪条船都争着要他
前年在印度加尔各答待命时
他和雷北利号的轮机长庄海泉交上了朋友
就辞了法国船上的差事
来到这批中国反法西斯志愿水手当中
闻着从厨房里飘逸出来的炒菜香叶
唐嵋侧过身来
看见船行灯已经亮起来了
由于天没黑
夜里显得很刺眼的灯
现在看上去象个鸡蛋黄
勃朗宁&;middot;詹姆斯是个寡言少语的船长
他不说话的时候比说话时要怕人
他的严厉是每个水手都领教了的
不过没有人不服从他
他对待自己象对待别人一样刻板
他要求船员行驶在公海期间每人每天只能用一加仑淡水
他也照章办事
多一滴都不肯用
跟着这样的船长当见习二副
庄三更整天是一副谨小慎微的神态
在詹姆斯面前走路都是高抬脚轻放步
说话也是极简短的
不用说
船长没离开驾驶台
见习二副庄三更不敢走开一步
唐嵋又掉过头去看海
闪烁在海天之间的玫瑰色不见了
云和海都成了深紫色
象大火烧剩下的残灰
身后响起了靴底碰击铁甲板的有节奏的响亮声音
她不用回头也猜得到
是庄三更来了
他那双古典式的
英国带布口的漆皮靴永远擦拭得那么亮
可他身上体现出来的绅士派冰
比很多英国绅士们还足
唐嵋故意不回过头去
仿佛庄三更并不存在
庄三更莞尔一笑
走到唐嵋左面来
戴着洁白手套的两只手拍在船栏杆上
眯细制帽下面那双本来有些细长的眼睛
用英语说了一句:“啊哈
浩瀚的印度洋
” 唐嵋斜了他一眼
轻轻一笑
说:“又发诗兴了
我看
你的气质七分象诗人
三分象船长
詹姆斯先生一点都没有说错
”
“是吗
”庄三更学着英国人的样子
耸耸肩膀
打一声圆滑的口哨
仰起脸来看看几只绕着旗杆飞来飞去的白翼海鸥
说
“作个拜伦式的哥伦布
或者麦哲伦式的海涅
有什么不好
没有诗兴的人
就不会热爱寂寞的海洋
没有探险和舍生忘死的精神也不会有人世间的美
船长充其量是个军人
中世纪拿着长矛的骑士
”说到这里
他仿佛怕隔墙有耳
怕船长本人听到
连忙向身后溜了一眼
狡狯地笑起来
他那狡狯的笑真迷人
她敢说
他全部的智慧都藏在那狡狯的笑里面
他长得一表人材
是叫许多英国姑娘着了迷的东方美男子的标本
特别是他穿起海员制服的时候
他那稍稍昂起的头颅和宽厚的胸膛使他象主宰天下的王于那么令人敬畏
唐嵋同庄三更的结识
是一年前在印度的孟买
在一个很体面的海员俱乐部里
那一天
纳尔逊号停泊在锚地后
唐嵋同海员们一起乘小艇上岸
照例要在海员俱乐部里花掉他们的最后一个便士
消磨掉重新漂流在海上之前的最后一刻钟
唐嵋在舞池子外面注意到了儒雅风流的庄三更
看服饰就知道他是雷北利号运输船上的人了
他所以引起唐嵋的注意
绝不因为他五官端正
长得漂亮
而在于他的冷静和儒雅
老实说
唐嵋爱大海
爱充满传奇色彩
充满探险味道的航海事业
可并不怎么喜欢水手
船员们
在她的眼里
那是些粗鲁的
有着饿狼一样贪婪眼睛的野蛮人
他们象抽土耳其烟随口吐出浑浊臭气一样
随口吐出一串串难以入耳的脏话
高兴起来
跺地板乱跳乱蹦;阴郁起来
一个个象圈在疯人院里的狂人那么可怕
他们友爱起来可以割下脑袋来让你喝他的一腔子血来解渴;他们说一声恼
会为着争一块巧克力糖打得鼻青脸肿
发泄
往往是漂泊海上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海员们一种无法抑制的欲望
大把大把地掏钱
满足他们的消费欲;一上岸就拥到妓院门前去寻欢作乐泪是被肉欲所支配;在舞厅里毫无人样地跳
怪模怪样地笑
拚命地喝加了苏打和冰块的威土忌
直到喝得酩酊大醉
成群结队地倒头睡在马路上
直到挨了船长的鞭子
呕吐着从肮脏的地上爬起来……
庄三更是个正经人
一点都不苟且
在震耳欲聋的舞厅一角
他居然能达到入静地步
独自坐到休息室靠窗子的一角
左手端一杯咖啡
右手拿一张印度快报
漫不经心地浏览着
不时向窗纱飘拂的窗外看上几眼
窗外是一付蔚蓝色清明澄净的海
几艘外国舰船象剪纸一样贴在海上
一种少女常有的那种欲望使唐嵋产生某种不象感情又不象理性的冲动
她想知道他是谁
也想让他知道自己是谁
唐嵋在休息厅里转了好久
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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